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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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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

◎“請教我,不可以嗎?”◎

在等待第三考核開始的這段時間, 沒有發生很特別的事情。

大多時候,唐姣都在提前學習五階丹方。

如果有哪裏不會的,她找燕宿問一問就可以了。

燕師兄是這麽跟她說的:“你不知道, 你當時一直沒出來,把我急死了,生怕你在地域裏出現什麽意外, 還是師妹告訴我,她在離開地域前還與你交流過,那時候你還好端端的,我才稍微放下心來。我直到這時候才明白你當初問我的那話是什麽意思,原來你找了師妹聯手,你真的很聰明。不久後就要開始第三考核了, 有不會的再來問我。”

他拉著唐姣劈裏啪啦說了一通。

就是沒說,風薄引這段時間跟他傳了法決。

法決中如此寫道:照顧好我的小師妹。

燕宿回:什麽你的小師妹?是我的小師妹。

風薄引:你有病吧?找死是嗎?

燕宿扣下法決,決定裝作沒看見。

“還是多虧了燕師兄提點我。”唐姣微笑道, “樓師姐確實很可靠。”

也很有野心。

總之, 她應該是不會再同她合作了。

樓芊芊和嬋香子性格又有不同,至少嬋香子不會做得太過火。

像是樓芊芊這樣的蛇蠍美人, 保不準什麽時候會返身咬她一口。

燕宿雖然看著不是很靠譜,不過好歹是六階丹修,唐姣每次找到他, 說自己不懂的地方時,燕宿都會精準老辣地為她指明原因,幾次下來,她跑他的煉丹殿也跑得勤了。

哦, 真要說的話, 好像確實有一件比較特別的事。

唐姣有一次往燕宿的煉丹殿跑的時候, 正巧撞見了顏隙。

結束第二考核的顏隙,明顯消沈了一段時間,唐姣這個時候至少有兩天沒見過他的蹤影了,如今終於看到他踏出寢居,她還是挺欣慰的,這意味著顏隙已經擺脫困境了。

於是她拐了步子,晃蕩到顏隙面前。

一身明黃的清風閣弟子正坐在石墩上兀自沈思,忽然有人打斷他的思緒。

陽光被遮擋,陰影落下的冰冷席卷身體。

他有一瞬間的不耐,也隨著擡頭看到眼前那人的時候煙消雲散了。

小姑娘背著手,步子好像蝴蝶一樣歡快,走到他的面前站定,她沒有穿合歡宗的衣裳,而是穿了鵝黃色的紗裙,看起來軟乎乎的,輕飄飄的,披著一身的驕陽,俯身端詳了一下他的神色,緊接著就笑了,臉頰上噙著酒窩,偏頭問他:“你終於肯出來了?”

看到她,他就想起她身上香香的,軟得像是稍微用力就會碎在他懷裏。

顏隙有點結結巴巴的,說:“嗯、對。”

不像他。

顏隙想,真的不像他。

如果是別人的話,他連多說一句話的心思都沒有。

然而他如今卻絞盡腦汁的,搜刮起此前自己不曾在意過的零碎記憶,努力地嘗試和她搭話,他憋了半晌,結果迎上唐姣那雙含笑的漂亮眼睛時,就一股腦全部都忘記了。

顏隙:“......”

他不由得低下了腦袋。

這才瞥見唐姣手裏拿著的東西。

他問:“這是什麽?”

“這個?”唐姣舉起手中的東西朝顏隙晃了晃,說,“這是丹方。”

顏隙好奇地追問道:“你拿著丹方要去哪裏?”

唐姣說:“我要去找燕師兄請教一下看不懂的地方,也好為第三考核做準備。”

落在顏隙的耳中就是:我要去找燕師兄......

他捕捉到了“燕師兄”這三個字,一下子警覺起來。

顏隙霍然起身,衣袍簌簌作響,他問:“為什麽要去找他?”

唐姣被他的動作驚到了,聽到這話,又覺得好笑:“我不是說了嗎?是請教。”

顏隙回憶了一下唐姣剛才說的話,好像確實是說要去請教丹方。

他不由得抿了抿嘴唇,從嗓子眼兒裏逼出一句:“一定要請教他不可嗎?”

唐姣說:“我在這藥王谷能請教的人,也只有燕師兄了。”

她是實話實說,未料到顏隙支支吾吾半晌,忽然擡起手指向了自己。

“如果一定要請教......”他視線躲閃,說道,“請教我,不可以嗎?”

唐姣撲哧笑了:“可我們是對手啊!”

顏隙呆呆地望著她,說:“我們不是盟友嗎?”

“盟友?啊,你說的是之前那件事。那個是第二環節考核的事情了。”唐姣擺了擺手,說道,“第三環節比拼的都是個人實力,每個人都是對手,沒有誰和誰是盟友。”

顏隙被雷劈了一般,露出天崩地裂的神情。

因為他本來表情就不多,所以從唐姣的視角來看,就是直接僵在了原地。

唐姣伸手在顏隙的眼前揮了揮,見他沒有反應,於是又拍了拍他,還是沒有反應,木頭樁子一樣的,她本來走過來就只是為了打聲招呼,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了,她就準備離開了。於是她將手收回來,朝顏隙笑了笑,說道:“那我就去找燕師兄了,再見。”

剛走出沒兩步。

她衣袂上的小穗子就被抓在了手裏。

顏隙看著手裏的黃色小穗子,艱難地在指縫中支出幾縷,像是蝴蝶在撲棱,掃得他掌心發癢,他盯著唐姣疑惑的目光,嘴唇開了又合,終於說道:“我能不能也跟去。”

啊——

是不甘示弱,也打算開個小竈吧?

他終於有競爭意識了。

唐姣邊欣慰,邊收住腳步,怕顏隙扯斷穗子,反而朝他的方向靠攏。

“可以哦。”她說,“不過這話跟我說可以,最好不要對其他參賽者這麽說。”

鵝黃的紗衣拂過明黃的衣裳,兩種相近的顏色交織,讓顏隙一時怔忡,他聽到唐姣這麽說,忽然開心起來,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,一臉面癱地催促道:“那我們走吧。”

共同經歷了一番磨難之後,兩個人之間的關系明顯更親近了。

路上的時候,唐姣又問了問顏隙的傷勢如何,顏隙話很少,不過還是一一對答。

等到了燕宿的煉丹殿。

燕宿看到唐姣身後的顏隙。

他隨口調侃道:“怎麽今天還帶了個小尾巴?”

唐姣說:“途中遇到他,於是就一起過來了,師兄不會介意吧?”

不會——燕宿本來想這麽說的。

結果他眼睜睜看到顏隙的臉色變得非常不愉快,擰巴著臉。

燕宿仔細琢磨,自己剛才說的話好像也沒有惹到他吧?他在不爽什麽啊?

或許是發覺燕宿一直盯著顏隙看,臉上的笑意也僵硬了許多,唐姣等了片刻,疑惑地轉過頭去,看了一眼身後的顏隙,還是老樣子,沒什麽表情,好像沒有奇怪的地方。

從燕宿的視角看得實在是太清晰了。

唐姣一轉過去,顏隙的神色就緩和下來。

她一轉回來,顏隙的神色就立刻如臨大敵。

你小子,變臉是吧?

他掠了顏隙一眼,又看向唐姣,渾不在意般的,說:“怎麽會跟你介意呢?”

“反正都是聽,多一個人,少一個人,對我來說沒有什麽區別嘛。”燕宿笑著揉了揉唐姣的腦袋,又熟稔地招呼她過來,說道,“過來讓我看看小師妹有哪裏不懂的?”

唐姣就跟著過來將丹方在桌案上展開。

燕宿低頭看了看她指的地方,“是這個步驟不明白?”

“嗯。”唐姣點點頭,“這裏加入藥材的時機有些難以掌控......”

顏隙立刻急吼吼地擠到了唐姣和燕宿之間。本來他倆也沒有離很近,唐姣只當他是不通人情世故,不知道這麽做有點不禮貌,倒是燕宿,漫不經心地摩挲了一下丹方的邊緣,心想,這小孩子也太容易看穿了,還有這技倆也太拙劣——他是心急護主的狗嗎?

總之,從此之後,每次唐姣去找燕宿的時候,身後都會跟來一個顏隙。

燕宿也沒什麽脾氣,畢竟顏隙實在太好懂,作弄他還蠻好玩的,比方說有時候自己距離唐姣太近,顏隙的臉色就能擠出墨來,明明非常在意,還要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。

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,最後的考核終於到來了。

這一天,幾乎整個修真界都將目光投向了藥王谷。

唐姣知道,合歡宗的眾人不主動聯絡她,是因為怕她分神,但是在開鼎煉丹的這一天,她相信師兄師姐們一定會隔著法決緊張地註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,想到這裏時,她緊張的心平靜下來,隨著隊伍走進了第三考核的場地,將身形逐漸暴露在了法決之下。

一襲紅衣。

在一眾弟子之間,格外顯眼。

她是合歡宗有史以來第一個出現在丹修大會的弟子。

無論是前段時間的風波,還是天品法寶為她帶來的神秘感,讓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,唐姣頂著這些或是善意或是惡意的打量目光,從容地站在一眾弟子之間。

看臺上有許多生面孔。

幾乎所有的丹修界大能都聚集在了這裏。

藥王谷長老朱晦然還是像之前一樣先講解了一下規則,有弟子來引導參賽者依次走到他們的位置,場地非常大,一眼望不到盡頭,唐姣跟著弟子走到自己的位置前,眼前是一個用來落鼎的凹陷,還有一個陳列架,上面擺著的正是她獲得的藥材,還有器具。

在所有人都就位之後。

空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沙漏,限時兩個時辰。

朱晦然將場中的弟子巡視了一遍,目光在唐姣身上稍作停留。

隨即,他將真氣註入聲音,大聲說道:“眾弟子,落鼎!”

此時此刻,唐姣忽然想起了徐沈雲對她說過的一句話。

“你一定會在丹修大會上大放異彩的。”

他像是篤定一樣的,如此說道。

比還在猶疑的她自己還要更加相信她。

現在回想起來,幸好那時候真的聽取了師兄的建議,參加了丹修大會。

唐姣那時候沒有回應,如今已經可以回覆這句話了——

我當然會。

畢竟,合歡宗的大家都在等著我。

大師兄你應該也在那一邊靜靜地看著我吧?

唐姣眉眼舒展,唇邊揚起一抹淺笑,在落鼎聲中召出了春山白鶴鼎。

作者有話說:

姣姣:大師兄應該在看吧?

師兄:看到了(指姣姣和小顏牽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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